荒誕的工作人生:鮮浪潮2022非本地短片選介

最近英國的荒誕鐵路工會發起了自1989年來最大規模的罷工,令人想起已故人類學家David Graeber在〈論狗屁工作的工地短現象〉(On the Phenomenon of Bullshit Jobs)這篇文章所說:「地鐵職工可以癱瘓倫敦這事實本身顯出他們的工作真的不可或缺,但似乎正因如此才使人們懊惱。作人」他把「shit jobs」和「bullshit jobs」區分開來:前者多為基層低薪工作,生鮮卻是浪潮社會運作必要的一環;後者對社會及工作者而言皆無意義,薪酬待遇卻往往比前者好。非本這一屆「鮮浪潮國際短片節」選映的片選海外短片當中,有幾部作品的荒誕類型風格各異,都涉及基層勞動、工地短無意義的作人工作,以及存在境況的生鮮荒謬。

《心之圖釘》(The浪潮 Push Pins)中的「拔圖釘」任務象徵了社會中各種無聊低薪的工作。兩位主角要從牆上拔走指定顏色的非本圖釘,然後其他人把那些圖釘放回去,片選永無休止。荒誕他們可以「自由選擇」是否加班勞動,以賺取更多報酬,但隨時會因為各種未明言的規定而受罰。「拔圖釘」也可被詮釋為維護系統正常運作的過程,須按程序執行,但沒有人知道這系統的運作有甚麼意義。

Screenshot_2022-06-27_at_4_00_37_PM圖片來源:《心之圖釘》/鮮浪潮

若主角錯手拔出其他顏色的圖釘,會發生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這裡導演用了超現實手法,表達了角色在極度疲勞狀態下的幻覺。然而這種差錯正是突破困局的契機,在看似無法改變的現實中打開一度缺口。結局以動畫手法直言這種「中止程序」就是跨行業的罷工,反而削弱了電影藝術的想像潛力。

《稍候一刻值千金》(Please Hold)是一個高科技「惡托邦」(dystopia)的想像,主角無端被捕、下獄、釋放,由始至終都不知道自己的控罪。整個執法、司法和懲誡系統都是自動化的,主角只能透過人工智能介面接觸家人和律師。這故事令人想起譚惠貞執導、黃秋生主演的單元劇《理想國.聲音監獄》,都是一個無人性的高科技官僚系統,透過積分制控制人的行為,亦把人困在一個「卡夫卡式」(Kafkaesque)的荒謬處境。

Screenshot_2022-06-27_at_4_05_20_PM圖片來源:《稍候一刻值千金》/鮮浪潮

《聲音監獄》的美術設計及結局皆十分灰暗,《稍候一刻值千金》的監獄設計和人工智能介面則是明亮活潑,以反諷手法呈現出一個更荒誕的冤獄困境。高科技並不代表人類生產力大增,可以減少辛勞、享受人生,反而成為另一種奴役模式。結局暗示主角其實踏入了一個由商界、法律界和司法系統合力設下的陷阱:隨意監禁普通人,使他們在尋求支援時耗盡財產,逼他們自我訓練,為企業提供廉價勞動。和《聲》相比,《稍》為這個「惡托邦」世界提供了更細緻的描寫,但更充分的解釋亦會減低黑色荒誕的意味。

《執屍人生路》(My Dear Corpses)的男主角因為家庭債務而被逼遷,還有臥病在床的母親需要照料,加入了仵作這種「厭惡性」行業。《如果雜耍是人生的全部》(Routine)的主角則因為日夜都在雜耍拋物而被伴侶趕走,當上公園的清潔工。這些社會地位低微的「shit jobs」都是真正服務大眾的工作,為人們處理被視為「骯髒」的事物。

20220424_230409_NlOqhzLl1v_p_720_405圖片來源:《執屍人生路》/鮮浪潮

《執屍人生路》中主角的拍檔看似老練,卻須以酒精麻醉自己。這樣的工作環境使主角難以忍受,卻在「最後一次任務」中切身體驗到這工作的意義——這次的死者是他的母親。反過來說,這工作對主角而言又變得荒誕無意義,因為他工作本是為了病重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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