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甲秀

我們的小說選摘家族從新羅時代開始，代代都在為打造「人不殺人的殺手殺人殺人世界」而努力。如果有人問起我們在做的家族界們是什麼樣的事，我總是為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在被問這樣的造人問題之前，我明明知道答案是不會必須什麼，但一聽到這個問題，小說選摘就突然一句話都答不出來了。殺手殺人殺人這有可能是家族界們因為「疑問」原本就存在令人不知該如何應對的特性，不過也有可能是為打我自己也還沒搞清楚問題的答案是什麼。

我們家族的造人始祖是謁平公，據傳謁平公的不會必須子孫對國家有很大的貢獻。他們世世代代為建立國家、小說選摘傳播宗教、殺手殺人殺人建立教育機構、家族界們制定嚴格的法律、開採銀礦、發展農業技術而努力。但在這個過程中，他們也領悟到一些事實。

人就算填飽肚子還是會殺人。

人接受了教育還是會殺人。

就算明文禁止，人還是會殺人。

就算有了宗教信仰，人還是會殺人。

人就是會殺人。

—為了打造人不會殺人的世界，我們必須殺人。

經歷了幾千年的失敗之後，祖先們得出這個結論，因此從新羅時代晚期開始，我們家族裡的人就都從事刺客一職。

—刺客是什麼啊！這稱呼未免太老土了吧？還不如叫殺手！

姊姊說道。只要沒什麼特別的事情，我們家每週都會挑一天聚在一起吃晚飯，不過姊姊倒是經常缺席。姊姊說她討厭刺客這個稱呼，雖然聽起來都是一樣的意思，但刺客和殺手在本質上還是有很大的差距。刺客指的是偷偷除掉目標的人，重點著重在「隱密性」。反之，殺手單純就是負責殺人的人，考慮到這一點，殺手這個稱呼確實是比較適合姊姊，畢竟她經常會到國外的戰場去。

我決定要跟姊姊一樣用殺手這個稱呼。畢竟沿用古時候的說法，可能無法準確地傳達正確的意思。

—叫死曹人如何？

這時哥哥隨口丟出了個意見，但他看起來一點都不在乎要用什麼樣的稱呼。我的哥哥是個比起過程，更重視結果的人，所以不管最後的決定是什麼，就算要稱呼他為屠夫，他也無所謂。

努力還不夠，要把事情做好。這是哥哥經常掛在嘴邊的話。

—那死亡助手如何？你們吃看看水泡菜，醃得很入味。

不管對話內容是什麼，處在什麼樣的狀況下，媽媽總能用一個平凡家庭主婦的語氣說話，我會這麼害怕她也正是因為如此。

—我們那年代都是叫暗殺者。

爺爺出聲了。爺爺和奶奶吃飯的時候其實不太說話，因為他們對「吃東西的時候說太多話福氣會溜走」這個迷信深信不疑。我其實不知道爺爺和奶奶確切的年齡，但從他們偶爾會談到滿洲時期的事情來看，最少應該也有90歲了，又或者已經超過100歲了也說不定。我在爺爺和奶奶身上能聞到死亡的味道，但我很清楚這不僅僅是因為年齡而已，因為哥哥、姊姊、媽媽身上也都散發著類似的味道。

為了打造更好的世界

這是進到我家的客廳就能看到的句子，還特地裱了框掛在牆上。這是我們家的家訓，但沒人知道這句話是誰寫的。

為了打造更好的世界，我從上小學就開始學各式武術，但我很肯定自己天生就沒有練武的資質。雖然其他的運動項目應該也都是如此，但在武術的領域裡，身體條件本身就可說是一種天賦了。

我今年17歲，160公分，50公斤。

—沒關係啦！聽說男生到25歲都還會長高。

爺爺是這麼告訴我的。但這句話從150公分都不到的爺爺嘴裡說出來，實在是沒有什麼說服力。

我最剛開始學的武術是跆拳道，接著又學了拳擊、柔道、特工武術、泰拳和俄羅斯防身術，但沒有一樣能達到媽媽對我的要求。其實媽媽的要求也很「簡單」，那就是徒手殺人。這個簡單的目標，說不定同時也是所有武術的終極境界。

假如想用拳腳功夫殺人，至少要能在目標的頭部施以150公斤左右的撞擊力道。人們都說拳擊界的世界重量級冠軍麥克．泰森一拳的威力是一噸，但這只不過是一種修辭手法而已，這裡所指的一噸是指瞬間施加在一平方公分面積上的壓力。在人的拳頭和臉部面積都遠遠超過一平方公分的前提下，泰森拳頭的力量也會被分散，也就是說人的頭部實際受到的衝擊力道大約是200公斤左右。

據說老虎在狩獵的時候，前腳揮動的力量是800公斤，也就是說無論有再好的天賦，接受過再多訓練，人的力量是不可能比得上老虎的，這就是物種的局限。

我一拳的威力是15公斤，就算套用腳的力量是手的力量的三倍這個公式，我踢人時能帶來的衝擊力道也只有45公斤。也就是說，就算對手躺在地上，我也無法將他踢死，連續踢十次的話說不定還有點機會。不過這種假設一點意義都沒有，因為不會有人一直躺在地上，也不會有人乖乖地任由我連續踢他的頭十次都不還手。

—你為什麼這麼拚命想變強？

舉凡是我去過的道場和武術館，裡頭的教練和館長總是會問我這類的問題。一星期去報到五天，一天最少練習四小時以上，這樣的訓練強度自然會引起教練們的好奇。

—因為家裡的關係。

我是這樣回答他們的。

教練和館長們都為我加油，也非常認真地指導我，但再怎麼練習，我還是沒有什麼進步。我是那種再怎麼認真運動，也不容易長肌肉的體質，柔軟度也不好，劈腿這種技能當然連想都不用想，我就連腰都無法彎超過45度。我之前還曾經因為勉強自己劈腿導致肌肉嚴重損傷，住院住了三個月。

—我不能像哥哥和姊姊一樣用工具殺人就好嗎？

我在住院治療的時候，一邊這麼問媽媽，一邊掉著眼淚。只靠幾個人的力量改變世界，實在是太辛苦了，其實說不定這件事根本就不可能達成。但明明知道不可能，人類還是會持續挑戰，這就是人類這個物種的特性。

—不過我們現在需要的是近距離殺人專家。

媽媽當時是這麼回答我的。在一陣掙扎之後，媽媽把我帶到了叔叔那。

書籍介紹

本文摘錄自《殺手家族》，皇冠文化出版

作者：李甲秀
譯者：丁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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