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鞠菟

唐朝的唐詩太宗偉大詩人可謂群星閃耀，令人眼花繚亂。背後從哪一位聊起比較合適呢？

按照中國的事唐史上傳統，不論單位裡有多麼傑出的寫詩相贈人物，首先都應歸功於一把手的後臺領導有方。如果說唐太宗李世民，最硬為唐詩的貴代輝煌打下了堅實的基礎，在政治上絕對正確。唐詩太宗正因為他苦心營造貞觀之治，背後才開創了偉大、事唐史上光榮的寫詩相贈唐朝，許多才子生活在那個時代，後臺才有了可以酣暢淋漓發揮才能的最硬空間。太宗皇帝只有一首詩為人所熟知，貴代就是唐詩太宗《贈蕭瑀》：

疾風知勁草，板蕩識誠臣。
勇夫安識義，智者必懷仁。

「疾風知勁草」其實並非唐太宗首創，版權屬於漢光武帝劉秀（筆者最欣賞的中國古代君主，沒有之一）。《贈蕭瑀》全詩無甚精彩，只有最後一句「智者必懷仁」勉強鎮得住檯面，它教育我們「有才無德」是不好的。

比此詩本身更有意思的是，被贈詩的蕭瑀，他稱得上是一位千足金的「貴二代」。那些大言不慚、自誇「能力之外的資本等於零」，而讓大家莞爾的當代「貴族」們，如果跟蕭瑀比家世，瞬間就變成魯蛇。

史上最硬的後臺

有一次唐太宗辦了一場宮廷夜宴，請朝廷重臣們喝酒。不知道出於什麼動機，也許僅僅是喝多了，他突然冒出一句令人匪夷所思的話：「自知一座最貴者，先把酒。」當夜牛人（按：高手）滿座，長孫無忌、房玄齡、杜如晦等名相正在暗自思忖，自己還是溫良恭儉讓吧，不要當被槍打的出頭鳥。

沒想到蕭瑀氣定神閒，伸手就把面前的酒杯端了起來。太宗笑咪咪的問：「蕭愛卿怎麼個說法啊？」蕭瑀中氣十足的回答：「臣乃是梁朝天子兒，隋朝皇后弟，尚書左僕射，天子親家翁。」太宗聞言拍手大笑，滿座也無人不服。

蕭瑀的高祖父（按：即曾祖父的父親）是梁武帝蕭衍，就是皇帝當好好的，突然丟下國家大事和滿朝文武，跑到寺廟出家，然後讓自己的朝廷出鉅款，贖回肉票的神人。沒有最神，只有更神的是，此事他居然樂此不疲的連做了四次，簡直把「逃家出家」當成事業。

蕭瑀的曾祖父是大名鼎鼎的昭明太子蕭統，主編過中國現存的最早一部詩文總集《昭明文選》，也就是南北朝版的文言散文選集《古文觀止》。

蕭瑀的父親是梁明帝蕭巋（按：音同虧），據說機敏善辯，善於安撫部下。蕭瑀的親姐姐是隋煬帝楊廣的皇后蕭氏，隋煬帝死後，這位歷史上有名的屢遭桃花劫的美女皇后，一直在突厥生活，傳說後來唐太宗納她為昭容（按：後宮嬪御等級之一），也就是說，蕭瑀就是李世民的小舅子。

此外，蕭瑀的兒媳婦是唐太宗的女兒襄城公主，這位金枝玉葉下嫁了蕭瑀的長子蕭銳。其實蕭瑀還算謙虛，如果再多說兩句，他本人和隋煬帝是多年的私交；他的妻子是隋文帝獨孤伽羅皇后（河東獅吼派開山掌門）的親侄女，那就表示，他的妻子與獨孤皇后的親外甥唐高祖李淵是表兄妹……

西諺有云，100年才能養成一個貴族。蕭家在三個朝代都是皇族宗室的子孫，差不多滿足這個條件。如果按此硬標準，中國大部分的當代「貴族」只能算是「富二代」，還當不起「貴二代」之稱；精神境界的軟標準，就更不用提了。許多暴發戶以為全身上下都是名牌，就可以堆出貴族風範，他們不明白，像《悲慘世界》裡那位窮得家裡只有一副銀餐具的主教，才是真正的貴族風範。

蕭瑀的家世資本這麼厲害，那能力又如何呢？

唐朝初年的尚書僕射就是宰相，蕭瑀一生五次拜相（按：就任宰相職位）。唐太宗評價他：「此人不可以厚利誘之，不可以刑戮懼之，真社稷臣也。」蕭瑀的榜樣說明，不是所有的富貴二代都沒用，就看自己有沒有能力。如今爭氣的富二代好像越來越稀缺，只顧忙著自己事業的父母難辭其咎。他們要麼不注重培養子女，要麼就是錢多任性的瞎培養子女。

因為功勞卓著，蕭瑀位列唐初「凌煙閣開國二十四功臣」，與之為伴的是「風塵三俠」之一的李靖、神機妙算的瓦崗寨（按：中國隋末民變的一支起義軍）軍師徐懋功（也稱徐茂公）、尉遲恭與秦叔寶這對三鞭換兩鐧的門神、三板斧的程咬金，還有「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的魏徵之類家喻戶曉、百姓喜聞樂見之能人。

既然蕭瑀曾五次拜相，當然也五次罷相，大概是因他忠誠耿直但失於偏狹，宰相肚裡還不能撐船，經常在唐太宗面前說同僚的不好。有些皇帝喜歡聽臣下偷偷告狀，但是唐太宗性格開明，傾向於看人的長處，所以對蕭瑀這一點不是很滿意。

同樣為臣的魏徵曾對唐太宗評論，以蕭瑀的性格來說，很容易不得好死，除非是遇上寬容的聖主。還好蕭瑀的運氣確實不錯，真被他攤上中國3000年歷史中，對臣子寬容度（但對兄弟不寬容）可能排進前五名的李世民，雖然五次罷相，卻還屢屢起復。

千古一帝

唐太宗不但有容人之量，而且在納諫改過方面，更稱得上千古一帝。大多數的人聽到自己被批評時，都會很不愉快，而一言九鼎、掌握人民生殺大權的帝王們，在納諫時得自我克制，相較之下更不容易。

儘管隋朝結束了三國兩晉南北朝的數百年亂世，但37年後，二世而亡，大一統局面只是曇花一現。隋末大亂中，群雄逐鹿中原，李世民在建立、統一唐王朝的過程中，屢立大功，從而以次子的身分，成為皇儲的潛在競爭者，與太子李建成之間，逐漸由一母同胞的親兄弟，發展為勢不兩立的對手。

為了贏得這場生死之爭，不被李淵支持的李世民，發動玄武門之變，史書上明確記載，他將兄弟侄兒統統殺光，未記載但合理的猜測是他還軟禁了父親，才當上皇帝。

我們可以想像，得位不正給李世民造成多大的心理壓力。再聯想前朝的隋煬帝楊廣，也是作為次子先立下滅陳大功，又費盡心機奪走長子楊勇的太子之位，但即位後驕奢淫逸、好大喜功、虛耗國力，使得強盛的隋朝二世而亡。這樣相似而慘痛的前車之鑑近在眼前，使得李世民立志要做一代明君，以洗刷自身歷史汙點，不能不更加警惕。他即位後，大部分的時間裡都能以隋煬帝為戒，不斷克制欲望、從諫如流，以期讓自己在親情上的巨大失敗，能以治國上的成功來彌補。

正因為如此，唐太宗最顯著的優點就是虛懷納諫，透過眾人的監督和規勸，來幫助自己克制身為帝王之尊，而不受約束的個人欲望，其故事之多，在中國古代君主之中無出其右者。這個優點在一定程度上，可彌補獨裁政治體制的缺點，即使只限於少數的幾個方面。

唐太宗開啟著名的貞觀之治，為偉大輝煌的大唐打下了堅實的基礎，基本實現了他的人生抱負，並被後世標榜為明君楷模。就在他晚年開始志得意滿、有好大喜功跡象出現時，他就駕崩了，逃過了許多明君「靡不有初，鮮克有終（按：有好的開始，但是最後卻不了了之）」的規律。李世民的著名曾孫唐玄宗李隆基，就是此規律的典型代表：前半生一手開創了開元盛世，將唐朝推上光輝的頂峰；後半生一手縱容出安史之亂，將唐朝拋入萬丈深淵，甚至埋下了滅亡的伏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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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籍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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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鞠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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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作者鞠菟擁有工科和管理雙學士學位，還是全球500強的企業經理，
但卻是個超級歷史迷，他結合了史書史料、野史神話，再加上一點聯想，
他說，只要給一個唐朝名人，我就可以將全唐的詩人串成一個故事。

了解唐詩背後的故事，懂得引述唐詩的名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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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to Credit:任性出版

責任編輯：羅元祺
核稿編輯：翁世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