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梁瑞芝專員｜圖：柬埔寨家扶中心

高溫近40度的體驗統遊炙熱四月，市區的過傳街上開始出現新年大特價，店家也紛紛在門口掛上竹子及玻璃紙做成的與柬星星裝飾及彩線新年快樂的字樣（Chol Chnam Thmey），準備迎接新年的埔寨到來。而原本靜悄悄的人更鄉間，因著當地新年回鄉潮也熱鬧了起來。加靠近遊子和親友們紛紛圍起Krama [1]（柬式圍巾），體驗統遊跟著大夥兒下田，過傳趕在五月雨季來臨前收成，與柬農忙完可沒有時間打盹兒，埔寨因為一連串的人更柬式傳統遊戲「Leak Kanseng」即將開始。

遊戲本身不需要絢麗的加靠近道具，隨手幾顆種子、體驗統遊一把芒果樹枝，過傳男女老幼像是與柬被施了魔法一般投入。而置身其中的我，毫不猶豫地脫了鞋子和襪子，捲起褲管，光著腳丫盤坐，聚精會神地聽著遊戲規則，一旁的友人拍拍我的背要我蹲著，隨時準備好衝刺的姿勢。正當我還在思考遊戲名稱Leak Kanseng的意思時，圍著圈地男男女女開始拍著手，哼著：Leak Kanseng！Chhma khaaim keng！Oh long oh long！ [2]（躲好你的尾巴，不然貓咪就會咬你的腳後跟一口，然後你走路就一跛一跛，搖搖晃晃） 此時其中一人拿著扭轉後酷似麻花辮及尾巴的Krama，繞著圈忽快忽慢地，尋找著坐在圈圈裡卻作著白日夢的人。果然Krama一丟，那人還不知道自己需要起身奔跑，傻著唱著歌，直到他意識到右手邊的人已經跑了半圈。有趣的是過程裡沒有長幼、身分的隔閡界線，可能是孩子家長之間的追逐，亦或是兄弟姊妹之間的追趕跑跳碰 [3]，如此進行著遊戲，親情友情的深度也更加交互與濃厚。

另一個遊戲是「Bos Angkunh」，類似早期「尪仔標」的玩法。不過在介紹遊戲之前，我們要先來說說Angkunh [4]。它是一種外型似烤焦桃酥餅的血藤種子，在Bos Angkunh [5]遊戲中扮演著水漂蝦兵蟹將的角色！玩家分為兩隊，一隊負責「播種」，將五顆Angkunh種子立起來擺成金字塔的形狀，另一隊負責丟，讓立起來的種子倒塌，兩隊輪流，隊友們使出渾身解數、擺出各種千奇百怪的姿勢，可惜的是，最後僅擊倒了三顆。攻守交換，粒粒Angkunh如落石般從四面八方飛來滾進我隊的Angkunh金字塔，可想而知，我們吞了敗仗沒有守護好，得接受處罰。

Photo Credit: 柬埔寨家扶中心

沒想到這時Angkunh竟然又出場了！只見他隊友人單手執著兩顆Angkunh等著我及我的隊友們備好膝蓋接受處罰，忽地「咚！」一聲，Angkunh擊向膝蓋接觸的那一剎那發出了清脆的聲響，也劃破了我的聲嗓，不敵痛的我只好求饒換另一腳。幸運的是，他隊友人手滑，最後一下Angkunh懲罰偏離目標，這回沒有喊叫像打瞌睡一般安安靜靜。最終輪到我反擊時，立刻準備好手上的Angkunh敲了兩下作勢，然後瞄準他隊友人的膝蓋，絲毫不差地咚了一下，友人邊哭邊笑說不知我力氣大，眼角泛著目油。

緊接著，我又看到地上的一把樹枝，心想著：「這是要來辦家家酒炒菜用嗎？」，原來這是Denderm Slekchher [6]（搶樹枝）遊戲的必備道具。

Photo Credit: 柬埔寨家扶中心

遊戲規則同樣分為兩隊，兩隊各自有五位成員。每位成員分別分配到一至五不重複的編號，將樹枝放在場中央並等待裁判叫號，哪一隊能夠順利搶到樹枝奔回自己隊伍裡面，又不被敵隊成員碰觸到就贏了！等待裁判者一聲令下：「二！」，只見兩隊中分別代表數字「二」的友人衝至場上，彼此對峙，等待時機搶奪場上的樹枝。說時遲，那時快，我隊的「二」一個箭步抓起地上的樹枝，隨即他隊的「二」一個急速迴轉，一手拍在我隊的「二」身上，反應快終究是不足的。下一回合，換成「三」，兩位「三」在場上對峙將近3分鐘，裁判又喊了「五」，場中的樹枝被四個人給包圍了，卻仍無動於衷，這時他隊閃電俠五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了地上的樹枝，有兩雙眼睛、四隻手等待出擊，只見閃電俠機智地把樹枝拖在地上，每當其想將樹枝拿開時，巴掌便不留情往其背上招呼，閃電俠的隊友僅能以肉身抵擋，終於在隊友的護駕下，其衝回終點。我隊最後接受他隊的指令懲罰，舞了一曲道地的柬式電音舞曲。

" It is in playing and only in playing that the individual child or adult is able to be creative and to use the whole personality, and it is only in being creative that the individual discovers the self. " Donald W. Winnicott [7]

褪去象徵大人的行頭，融入遊戲，忘我地在其中，撐起那個被遺忘的中間領域，遊戲結束氣喘吁吁時，想起了溫尼考特Donald W. Winnicott在《遊戲與現實》書中提及遊戲作為一種體驗，一種生存的基本形式存在。固有的元素摻雜著創造出遊戲人們慣有的溝通互動模式、生活形式，遊戲結束後，我似乎與柬人和自己都更靠近了一點，不是透過語言，而是體驗後的溫度。

註釋

[1] Krama 柬式圍巾：樣式多為格子狀，用途多元，蓋頭遮臉防曬，綁在樹上充當孩子搖籃，繫在腰上裝飾。

[2] Leak Kanseng，柬埔寨傳統遊戲中的歌詞「Leak Kanseng！Chhma khaaim keng！Oh long oh long！」意思為：躲好你的尾巴，不然貓咪就會咬你的腳後跟一口，然後你走路就一跛一跛，搖搖晃晃。

[3] 柬語中對於稱謂可是相當講究，比自己大5-10歲Bong、10-20歲Pu或Ming、20-30歲Ta或Oum、40歲以上都有不同的說法，從稱謂的線索裡不難發現敬重長輩的文化。

[4] Angkunh，血藤種子，似烤焦桃酥餅。

[5] Bos Angkunh，柬埔寨傳統遊戲，擲Angkunh 種子，類似打彈珠遊戲。

[6] Denderm Slekchher 柬埔寨傳統遊戲，搶樹枝。

[7] Donald W. Winnicott 溫尼考特，行醫生涯從小兒科開始，而後熱切地投入兒童心理學，因著與嬰幼兒豐富的臨床工作經驗，而長出創意、令人歎為觀止的洞見，著有《給媽媽的貼心書》、《塗鴉與夢境》、《遊戲與現實》等。

責任編輯：潘柏翰
核稿編輯：翁世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