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標籤、網路取材與仇女言論:停止對女性指點式報導,從改善這三點做起

文:謝和軒

最近台灣記者自網路造題,貼標停止高度介入一位考上台大醫學系學生的籤網起個人生活並對其私生活大肆報導後,男女關係開始重新成為論題。材與仇女從改在未經當事人同意下,言論記者們將馮姓學生照片放上網路,對女點式點廣泛報導個人感情關係狀況,報導並合成網友言論對當事人進行個人批評。善這

在台灣傳統父權社會下,貼標停止媒體似乎對女性有著差別性對待,籤網起時常用著「正妹」、材與仇女從改「美女」等詞。言論在許多文章中,對女點式點更以這些語言將女性物化,報導忽略當事人事業成就、善這個人素質等,貼標停止基於外表對女性們註解。這些在台灣報界常見的作法,不但是對女性當事人的歧視,在許多情況下更是對個人隱私的侵犯,也時常同時煽動民眾對當事人的錯誤認定。在新聞素質繼續進行發展下,記者們應充分反省這些習慣對民眾個人的影響。

有許多方法可以做改變、改進新聞品質普遍低下的狀況:

首先,不要再用「正妹」、「美女」去對女性貼標籤了

在台灣新聞界中,許多對女性貼上「正妹」的標籤的記者不只把文章重點放在貌相上,更是暗示著女性們唯一重要特徵就只有身材、長相。在人人平等的前提下,這種貼標籤文化是對女性進行無形、持續性、並完全不公平的壓迫。對新聞品質而言,許多新聞的焦點也常因對貌相的過度注重被混淆。

報導美國國會新興議員亞歷山德里婭・歐加修-寇蒂茲 (Alexandria Ocasio-Cortez)時,許多報社直接將重點放在她的年紀青春、面貌美麗上。這種報導不只誤導歐加修-寇蒂茲議員在美國政治裡扮演的重要腳色,也同時削弱了讀者對重要資訊解讀的能力。

在美國,當地記者在報導任何女性時,完全不會提及長相。美國人普遍認為任何人的成就與事業——無論男女——都跟長相無關。相對下,台灣新聞的報導充滿著對女性貌相的批評,時常暗示著女性長相與成就的直接關係,否定女性個人能力,也同時直接認定女性存在價值就只有對男性的吸引力而已。

記者應是專業人士,伸張對社會有益的價值觀及正確的資訊,不該同時當著選美審判,以父權觀點去定義女性該不該做的事。

其次,不要再從網路取材了

即使記者只是做報導,也應同時去對資訊做充分的調查、證實。因記者們缺乏正當的訊息來源,便直接引用「網友」們,將網路言論視為事實的一部分。但這些「網友」們通常與當事人無關,更因網路的匿名化,在網路進行不受限制的批評。

這些網友的言論無從追究,但還是被許多記者視為可靠的消息來源。記者將未經驗實的網路訊息當報導、新聞文章的基礎,也變相傳播了許多屬於八卦的訊息。無法證實來源的訊息理應不該被記者使用,但在台灣時常被記者們當成新聞的良材。在國外經過多層嚴格審核的新聞,在台灣則變成了循環性的道聽塗說。

許多普通生活難以說出的話,也因網路匿名,更容易的被表達出來。網友因匿名不被法律與道德拘限,便能無限制的,甚至非理性的躲在一層屏障後對女性個人行為進行批評。各種針對女性,在通常生活中不禮貌、不被容忍的攻擊、仇視、判斷及言論便因此出現。

此時,記者作為受教育,能解析資訊的專業人士,應適當地過濾不當評論,篩選出事實。但在現實中,許多記者直接選擇拋棄專業責任,也直接引用網友不負責任的言論。這種「酸民」現象應該是在記者這層被過濾掉,但低質的媒體文化卻持續讓這種性別歧視言論繼續存活,讓毒性思維自網路成功地繼續擴散至整體社會。

美國亦有仇女思維自網路滋生,在美國網路論壇Reddit上有著群自稱「非自願單身」(Involuntary Celibates, 簡稱 Incels)的單身男性。這群男性們視性愛為資源,認為自己無法得到性方面的滿足是因主流社會多層迫害造成,並視所有女性以及能「獲得」這些女性的男性為施暴者。這種看似是對現況不滿的方式,實質上卻是種男性至上思維的表現,將女性視為性愛玩偶般的物品。

少數人以自己的不滿去對女性的歧視、仇恨做正當化,更在網路構築起來的同溫層裡累積、眾集起來,影響社會多數。自從群組成員開始呼籲其他成員對女性施暴後,許多媒體開始注意這群「成熟處男」。在多件主張「非自願單身」男性針對女性仇殺案在美國與加拿大發生後,Reddit管理層也將當群組移除。後續美國媒體不引用群組裡的網路言論,反而是以反思角度對此事報導,理性地區隔網路與現實的不同。

美國的「非自願單身」主義其實與台灣對女性的「酸民」言論之間有著不少共同點,但在國外會直接被記者過濾掉的「網友說」卻在台灣常被記者們大肆宣傳。在美國,社會整體與新聞界對仇恨少數、弱勢群體的言論毫無容忍,但在台灣同種網路內容卻被給予正當性。

這種新聞文化衍生的後果就是對報導當事人的一種不正義:記者引用著匿名言論去對當事人攻擊,但將責任拋在「網友」上。最後就是當事人被源自網路,多次加工的「半事實」傷害。這些受到匿名批評的受害者,也不容易對加害者追究責任——像在正常生活中被法律更完整的保護著。

在吹冷氣的辦公室裡上網取題固然簡單,但同時也是一種完全不負責任,完全不專業,傷害他人以求點擊率的作法。即使民主給了民眾、媒體言論自由,指定傷害特定群族以便己利、難以追究責任的言論還是不應該的。

再者,不要引用仇女人士的言論,以男性主觀角度來作報導

在台灣,媒體持續培養著父權社會對女性自主的仇視,在日常生活上以男性觀點在報導上用「美女」、「正妹」、「甜蜜寶貝」等語言將女性物化。

在對台大女學生作報導時,對私人關係進行侵入性報導,同時也忽略了個人隱私。繼續批評著女性的所作所為。記者以「綠慘了」及「無縫接軌」等語言時,也同時以男性觀點對於女性的私生活做批評,將女性自主選擇伴侶權否定、負面化。

《中國時報》記者以「他同學我學弟聽來的」的網路留言來當消息來源,更是以未經驗實的網路言論當成可靠的新聞基礎。但當記者的侵犯滿足了民眾的好奇心,記者的過失也被遺忘,甚至同時增強惡質記者文化的正當性。

記者擁著強大的權力,有著對道德做註解的能力,也能同時能選擇對女性的註解。在台灣追求與世界全球化,民主化的趨勢,仇女言論、語言習慣不應被容忍。男女平權在台灣傳統父權社會普遍缺乏實踐的機會,但媒體、記者們也同時不應同時對弱勢的女性落井下石。

其實,在這裡,我們做為媒體的觀眾也有能改進的空間。如果台灣民眾沒有對這種侵犯個人隱私,屬於八卦性新聞的偏好,記者們也不需要不顧一切去找內容,來滿足讀者對八卦新聞有著幾乎嗜血般的胃口。

應反思的日常習慣

作為台灣人,我們也應同時反思許多對女性差別化對待的日常習慣,像對身材、穿著的討論,意見等。

去年夏天參加中研院與美國在台協會舉辦的青年營時,就有其他營員在台上做台灣性別平權的報告。雖然在台上的台灣營員指著Powerpoint上平權的發展與指標為耀,在身旁的美國學姊Serena卻搖著頭。作為傅爾布萊特計畫學者 (Fulbright Scholar) 的Serena在台灣教了一年書,但因在工作環境中,台灣同事會時常互相指點身材的習慣,覺得特別反感。

在美國及許多發展國家,這樣的指點,特別是對女性身材的指點,是完全不當的,因為女性身材被視為是個人隱私,不須納入他人意見。在男性屬於多數的職場,對身材的指點時常令女性備感不適。同樣習慣,在美式辦公室裡甚至會被視為性騷擾,有著許多法律與道德後果。

因此,即使提及許多台灣在性別平等的發展,Serena作為女性還是在台灣備感父權社會的壓力、威脅。

這種指點習慣,在台灣日常生活也常看到:媽媽對女兒,男性對女性、婆婆對媳婦。雖然這些關係涉及私人家庭隱私,該給大家自己定義,我們也該反省,究竟那些指點是不當、具有仇女思維色彩、將女性物化的一種表現。

私生活不用給任何人管

我個人認為,做為社會一部分的記者、媒體編輯們,是無權對任何人——無論男或女——的私生活、交友、感情狀況進行任何的批評、定義。

簡言之就是,別人家女生跟誰在一起、找誰當男友、考上台大是否是因有著「學霸男友」、有沒有真的背叛前任、有沒有真的有新男友了、考上什麼大學、念什麼高中、晚餐便當吃什麼、出門前有沒有記得關瓦斯、今年胖多少,都屬於「關你屁事」那一區:不用給記者管,給任何人管,更不用給坐在螢幕後面的我們管。

責任編輯:潘柏翰
核稿編輯:翁世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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